问 彩 虹
——记韩汝芬和徐州彭城培智学校
核心提示:韩汝芬原是一名优秀的小学教师,退休后于1989年创办了全省首家民办培智学校,开始了对低智、弱智儿童特殊教育的艰辛探索。十九年来,她创下了“教育、教学、治疗、训练”的办学模式,在数百名特殊儿童的心灵上架起了启蒙、求知、自立、自强的绚丽彩虹,其中有30多名学生参加了工作,近20名学生转入正常小学就读,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赞赏和资助。韩汝芬先后被评为“全国首届百名优秀母亲”、“全国五好文明家庭标兵”、省“十大女杰”、“三八红旗手标兵”、“精神文明建设新人新事先进个人”,2008年3月被省委宣传部、省民政厅、省慈善总会评为江苏省首届“慈善之星”。2008年12月,获国家民政部“中华慈善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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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虹桥机场,一架飞往马尼拉的波音客机正沿着跑道滑行、加速、拉升、起飞,划出一道宛若彩虹的弧线。
坐在舷窗边的韩汝芬老人,望着机翼下掠过的浩瀚云海,润如玉,澄如练,绮如霞,让她那上满发条的生物钟也不得不放慢了节奏。宽敞的机仓内透着豪华与气派,但她却用职业习惯的目光,丈量着这三维空间的尺寸,如果孩子们有一间这样的大教室该有多好啊!微笑的空姐和着柔美的灯光,营造出静谧宜人的空气,但她反倒觉得还是孩子们的读书声、欢笑声更开心,更有味道。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出国旅行。应维多利亚中心克拉A博士的盛情邀请和精心安排,韩汝芬校长以培智教育专家的身份,远赴菲律宾传授低智、弱智儿童教育的经验,参加一次走出国门的学术交流。从小学教师到教育专家,从开班时的5个学生到北京、杭州、扬州等外地家长送来孩子,从租用一间平房办校到出国讲学,似乎韩汝芬身边的光环也多了起来。但她怎么能忘记那些家长们曾经无奈、渴求的目光与眼泪,她怎么能忘记为了孩子而付出的酸甜苦辣,她怎么能忘记孩子们迎着风雨走向自立的欢歌笑语……是的,她的生命已融入了那群可爱的孩子,那所充盈着慈爱阳光的学校。
客机在万里高空上平稳地巡航飞行着。韩汝芬没有一丝困意,又从手提包里抽出那份已经烂熟心中的讲稿,任凭自己的思绪走进那用爱写就的培智童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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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汝芬老人拥有一个书香芳菲的家庭,老伴是干部,一个女儿、四个儿子均为大学毕业,其中两人读到研究生,一人担任一所高等院校的院长兼党委书记。可命运又偏偏向她开了个玩笑。
1986年,韩汝芬的一个孙子长到了七岁,已是入学的年龄。可这孩子由于出生时大脑缺氧,落下的癫痫病时常发作,智力发育出现异常。学校老师看到这种情况直摇头,明确表示不能入学。韩汝芬不死心,找到校领导央求能不能多交钱收下这个孩子。校领导说,智商在60以下的属于“无教育意义”儿童,就是花钱上学也没有用。她又找到有关专家测试,孙子的智商只有39。
智商、可恶的智商。难道一个简单的智商数字,就能剥夺孩子接受教育,享受阳光的权力吗?要强的韩汝芬认准一个理儿,凭着自己从事教育几十年的经验,别人都说低智商是个教育禁区,我偏要闯一闯这个禁区不可,便埋头钻进了有关智商的资料堆里。原来,智商的英文表达是“intelligence quctient”,简称“IQ”,IQ是200分制,90-110分者属正常智力范围,70分以下者为智力低下,其中70-50分者属愚鲁,50-25分者属痴愚。从1905年法国心理学家提出比奈一西蒙智力量表以来,无数脑科学家、心理学家一直致力于智障的研究与开启。尽管这仍是一方神秘的未知荒原,但探索者的脚印已经证明,后天教育和训练有助于提高智力水平。
看着全家人都郁郁寡欢,韩汝芬开口了:“你们不用愁,我来教孙子吧。我不相信,当了一辈子小学教师,连个弱智儿童都教不会。”谁能想到,就是为了这句“承诺”,她把自己也“逼”上了“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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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学校”,为了一个特殊的“学生”,开始了特殊的“第一课”。
第一天,韩汝芬在家里专摆了一个课桌,挂起了一块小黑板。她吹哨子上课,让小孙子在位子上先喊“起立”、“坐下”,接着开始上课。小孙子不吃这一套,那就再来一遍。吹哨子,“起立”、“坐下”;这孩子却咧着嘴直笑:“奶奶,哈、哈、哈……”
韩汝芬严肃地告诉孙子:“不要这样,你是学生。”他也跟着又笑着说:“不要这样,你是学生。”奶奶说什么,他也跟着说什么,就是不肯学习。韩汝芬用手打他的屁股,他就和奶奶对打,买来的书也撕坏了。干别的还好商量,可是只要一提学习认字,他就不干了,就这样,暑假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孙子一共学了三四首儿歌,唱歌还有点模样,可是汉语拼音只学会了a、o、e三个字母,而且还不会写。怎么办呢?韩汝芬意识到可能自己的针对性教育方法有问题。她看着小孙子几乎没有什么长进,原来那颗滚烫的心也渐渐凉了下来。
1986年8月,同是徐州老乡、时任中科院心理研究所所长的刘善循教授来韩汝芬家里作客。在闲谈中,韩汝芬道出了对孙子的苦恼,感叹智障儿童教育是多么地困难。刘教授告诉她,弱智教育是一个世界性难题,采用常规的教学方法是不能奏效的,目前还没有成熟的开启方法。他介绍说中科院的茅于燕教授正在研究智障教育问题,建议向她求教。
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53岁的韩汝芬毅然报名参加中科院函授大学学习,专业自然锁定在儿童教育心理学上。
在茅于燕教授的指点下,她掌握了智商测查和一些弱智儿童的特殊教育方法,两年后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她想到了与孙子有着相同命运的弱智孩子,推己及人,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了:自己创办一所培智学校,为更多的弱智孩子撑起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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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4月1日,在徐州市土山西巷19号一间15平方米的平房里,“徐州彭城训练辅导班”正式开学了,韩汝芬向自己原来工作的单位借了6张课桌、6条板凳和1块黑板,用自己的一点积蓄买了教具,付了每月50元的房租。而学生连同她的孙子,一共5人。两年的北京求学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对孙子这样的弱智儿童来说总算走进了人生第一次正规的教学殿堂。
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伙伴、陌生的老师,有的孩子坐不住掀桌子;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表现出强烈的排斥心理,稍不如意就僵硬地攥着拳头,甚至扒在老师的腿上、手上、胳脯上就咬。这时的韩汝芬却不打骂、不训斥,总是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细语地静等着孩子“自我解脱”。抬头望着韩老师那微笑、亲呢的眼神,再看看渗出血渍的牙印,孩子本能的善良、纯真的心灵,终于激起第一个和弦的音符,又喊着“奶奶”扑到了老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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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琅琅的读书声,孩子们笑了,家长们乐了,可由于学校的经济状况极度困难,聘请的两位老师提出了辞职。
刚刚办起的学校面临着夭折的危险。但韩汝芬没有退缩,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学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到18名,原来的小屋已经容纳不下了,又在“八一”游泳馆附近租了一间40平方米的房子,1992年秋正式更名为“徐州彭城培智学校”。从此,算上这一次,竟经历了10次搬家的奔波劳顿,而韩汝芬却欲挫欲奋,欲挫欲强,从没有动摇过她对弱智教育执着慈爱的一颗火热的心。
当韩汝芬把学校安顿在黄茅岗一处民房时,三间房子外加一个小伙房,按说也是一个大的跨越了。可因为背靠云龙山,下雨时山上的水都要从院中流过,有时还会灌满小屋,一次仅蜂窝煤就损失了1000多块。韩汝芬买来两袋水泥,再向附近的施工单位要来沙子自己动手干,因为不懂得混凝土也有腐蚀性,干完活后手掌和手指都掉了一层皮,疼痛难忍。老伴心疼地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可能是得了鹅掌风吧。”学校在山坡上,经常停水,学生喝水比较困难,只好到山下的居民家里担水,比较陡峭,又没有栏杆,上下都很危险,可韩汝芬坚持自己提水。遇到厕所堵塞,她又卷起袖管去疏通。学校的老师都被感动了:“我们的校长既是校长,又是掏粪工。”
韩汝芬所付出的一切一切,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让弱智孩子的心灵能够与明天、与社会架起一道彩虹,享受到接受教育的幸福。对一些家庭困难、生病无力医治的学生,韩汝芬总是千万百计提供帮助。有一个智障女孩父母都是严重残疾,长到13岁了走路打晃,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十分虚弱。韩汝芬得知后带着这个孩子到中医院看病,前后跑了一个多月,承担全部医疗费,孩子的病终于痊愈了,又无偿让她在培智学校上学。家长托人给韩校长送来一面“关爱学生,胜于父母”的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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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茅岗到体育馆,从体育馆到建国西路小学,学生的人数已猛增到37人。而给学校带来生机和活力的,是办学质量的大幅上升。学校有了兼用、借用的多班次教室和活动场地,开设语文、数学、思想品德、英语、音乐、体育、美术、劳动技能、体能训练、语言训练、社会适应等课程,教学内容逐步向德、智、体、美、技等方面扩展。有一名叫张一男的同学,刚入学时不说话,不学习,见同学就打,闹得整个学校不得安宁。学校并没有急于辞退他,经细心观察发现这孩子上美术课时有兴奋点,于是按照他的兴趣和爱好,每天布置一幅图画的作业,很快改掉了坏毛病,几年下来已画到100余幅儿童画,有的还被外宾作为纪念品带走。
1999年的“六一”儿童节来到了。彭城培智学校应市教育局的邀请,参加了全市特殊教育系统庆“六一”文艺节目汇演。他们的节目是诗歌朗诵,朗诵者是两位智障儿童,题目是《长江之歌》。“你从雪山走来,春潮是你的风采;你向东海奔去,惊涛是你的气概……”当两人在台上声音宏亮、节奏清晰、声情并茂地朗诵时,博得了场内的阵阵掌声,坐在观众席上的韩汝芬和孩子们的家长一起,都留下了酣畅而幸福的泪水。而最难得的收获是,彭城培智学校也以独立的办学主体,正式进入了全市国民教育的体系。市教育局得知韩汝芬的办学困难,专门拔给了40套课桌椅、3个书柜、2个作业架,5把椅子、1台彩电、2个高脚梯子和1个投掷架,这也是韩汝芬办学以来得到的最大一笔赞助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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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再背一遍:小手脏了怎么办,自来水先洗一洗,洗完手后摇一摇……”
“红灯停,绿灯行,走路靠右最聪明……”
韩汝芬经过反复观察与试验,发现对弱智儿童的启蒙教育必须从最基本的吃与玩两个基本动作入手,刺激和吸引孩子的注意力。由于这些孩子智商低,记忆力差,教一个动作不是十遍、八遍,而一个月,两个月,教最简单的“一”字,也得教几百遍,上千遍。韩汝芬对教学方法进行大胆改革,制定了“教育、教学、治疗、训练”相结合的教辅方案。她运用贴耳疗法、口服中药、穴位按摩,肢体训练等强化刺激,改变弱智儿童脑力与体能。对平衡能力差的孩子,利用矮凳子作平衡木,把木棍绑在树上让学生训练脊椎和大脑的平衡。
只要辛勤耕耘,必定会有收获。那些入学时走路打晃,说话不清,半个月学不会一个“一”字的孩子,竟然一个字、一个字读完了义务教育的小学课程,他们基本上能读书看报,有的能用两种方法查字典,还能写出比较通顺的作文;有的甚至能阅读《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名著。
一个叫做高锋的孩子,刚入校时患脑积水后遗症,走路打晃,说话不清,两个膝盖经常摔得鲜血淋淋,还伴有鼻出血的毛病。经过十多年的精心教育、治疗,智商由42上升到78,家里人都认为在培智学校出现了奇迹。有趣的是,在查智商时他妈妈怕就业时享受不到照顾,请求医生能不能把智商写低点,可高峰坚决不同意,他说“我的智商的提高是老师辛勤为我付出的结果,韩校长教育我们不能说假话。”。
从1997年起,陆续有26名学生走上工作岗位,他们不仅做到了自食其力,还可以帮助家庭分担经济负担,孝敬父母。学生胡波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买了糖果送到学校感谢校长和老师,又用第二个月的工资为妈妈买了一件绣花上衣,给奶奶买了一只烧鸡。学生史洪刚因工作认真,被评为“好工人”,并领了一千多元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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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汝芬办学的理念是以人为本。她无意中发现,小孙子对数字记忆很敏感,别人记不住的电话号码,他能张口就来,在家里成了“开心果”。她从中受到启发,智障孩子虽有所短,但又“寸有所长”,为张扬孩子的个性,挖掘他们的潜能,学校为每个孩子量身定做了“统分结合”的个性化教案。经过反复试验,学校组织了编织、电子琴、电脑、剪纸、刺绣、写作、朗诵、音乐、舞蹈、美术、书法等兴趣提高小组,每个课题都由一名专业老师任组长,使学生们在寓学于乐中找到了自己的新天地。学校每年开一次运动会,办一届艺术节,厨窗里定期展示作文、书法、美术作品和优秀作业,把同学们制作的小品、种植的南瓜、编织的成品都当作学习成果展示出来。一个大写的“我”字,在激励着每个孩子走向自强。
为了加大弱智教育的科研力度,韩汝芬结合教学实践坚持不懈地进行理论攻关,撰写了有关弱智教育的数十篇教学论文,其中《开启愚鲁、痴愚儿童良知的尝试》一文,在中国心理卫生协会职业群体专业委员会第三届学术会议上被选为大会交流论文。2004年,在世界银行的资助下,编写出版了《弱智儿童教师手册》,用中、英两种文字写成,被誉为培训特教师资的权威性范本,在海内外产生了积极影响。香港行政区教育局局长杨鸣章曾邀请她到香港交流办学经验;在广州召开的粤港澳台四地弱智教育研讨会组委会,也特邀她到会发言,反响强烈。
韩汝芬的办学业绩,引起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北京办事处的关注。从2001年起,该组织进行了87人次的跟踪调查,终于立项筹款150万元人民币,援建在中国境内的第一所民办培智学校。徐州市也拨出100余万元,用于拆迁等建设项目。2004年9月8日,崭新的徐州培智学校教学楼落成,一座素雅的三层小楼座落在繁荣地段的建国西路上,包括电脑室、娱乐室共近20间教室。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的顾秀莲同志欣然题词:“精心呵护,耐心指导,循循善诱,创造奇迹。”中央电视台“相约夕阳红”、江苏电视台“新闻大写真”、新华日报,以及香港《读者文摘》、《南中国报》和加拿大《中华时报》等多家媒体,对韩汝芬办学的事迹作了重点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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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的“信号放大”效应,也让韩汝芬给世人带来了新的问号。
有人说她太傻了,有人说她好逞能,有人说她想当慈善家。而韩汝芬都是坦然处之,她说:“只要孩子们学习有进步,吃再多的苦我都觉得心里甜,刮什么风我都觉得是顺风。”
在金钱、物欲面前,韩汝芬的确太“傻”了。多年来,她省吃俭用,学校的好多用具、设施都是儿女们给她添置的,出差学习经常住在20元一个床位的旅馆里,不但不从学校领工资,还把自己的退休工资大部分都搭进去了。将近80岁的老人了,上下班还是挤公交车。省“精神文明建设新人新事先进个人”奖励的5000元,她全部当奖金分给学校的老师了。她到菲律宾讲学时,杜帮格省省长十分钦佩韩汝芬校长的办学业绩和才能,出高薪执意挽留她,但她婉言谢绝了。而韩汝芬无私奉献给儿童慈善事业的举动,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国际友人的赞许。美国知名慈善人士、曾长期担任中央电视台英语专家的艾伦女士多次带着女儿来校参观、考察,做了大量信息传播善事。奔驰公司、卡特彼勒公司等企业,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京办事处的沟通下,连续五年减免彭城培智学校困难学生的学杂费,负担部分办学开支。市委副书记、市长曹新平以市慈善总会名义捐赠学校10万元,但韩汝芬为了学校的下一步发展,至今分文未动。
在困难、挑战面前,韩汝芬的确太“犟”了。2005年,她以74岁的学员身份,参加了南京大学高级职业经理人研修班,并把学到的管理知识应用到办学的创新与发展上来,形成了“成长教育计划”的科研课题。在结业典礼上,南京大学校长、博士生导师施建军教授动情地赞扬说:“韩汝芬的学习精神,是大家学习的榜样,韩汝芬的办学成果是特殊教育领域的一个奇迹。”2008年初,彭城培智学校的办学经验又被中央教育科学研究院、中央教育研究中心评为“中国特色教育理论与实践项目学校”,这是全国首批、全省唯一的获奖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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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7月26日,是个好日子。彭城培智学校大门两侧的大红“喜”字格外引人注目。这是韩汝芬以娘家人身份,在学校为她的学生徐媛媛操办喜事。
新娘徐媛媛曾是一名弃婴。韩汝芬在社区家访中得知,这孩子因弱智的原因8岁了还没有入学,便以全免学费和午餐费的“承诺”,将她招进学校。12年来,韩汝芬和老师们及街道、社区的干部对徐媛媛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从刚入校时的生活不能自理、体弱多病,到学会识字、记日记,会洗衣服,会做饭。去年,细心的韩汝芬发现媛媛总给一个叫“安全哥”的人写信,慢慢聊天后才知道媛媛在谈恋爱,小伙子叫邵安全,河南夏邑县人,朴实厚道,会开拖拉机和干泥瓦活,俩人感情相处得很融洽。韩汝芬心里还是不踏实,又与小邵作了一次长谈。冬去春来,转眼已到花好月圆的季节,韩汝芬为媛媛又是忙着操办嫁妆,又是张罗婚礼的事宜。
上午9:00,雨过天晴,一阵喜庆的鞭炮声再次响起,新郎邵安全牵着新娘徐媛媛的手从校长办公室走来,韩汝芬老人喜泪盈眶,再三嘱咐道:“媛媛是我们学校的女儿,你们要孝敬老人,互敬互爱。祝福你们幸福美满。”
迎亲的红色轿车启动了。这时天空升起了一道彩虹,是那样的绚烂,那样的迷人……
(刘芳春)